躺平逸真,爱双若,爱昀哥。

【糖沣】白

长眉道长:

OOC注意,三无,瞎写,慎入。




一发完,短小注意。




01


今夜的月光很美。


 


唐山海坐在一家较为出名的西餐厅里,餐桌上摆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。他不喜欢红玫瑰,太过妖艳,和今晚的月亮一点也不配。


 


或许是因为月光,又或许是因为那人。他喜欢的花是白玫瑰,最好是还沾着水的,看起来像是清晨时从花园摘下来的。散发着玫瑰的味道,绕在呼吸间。像一根细长的线,牵着他往那人走。


 


白玫瑰成了他心尖上的花。以至于餐桌上的红玫瑰,惹得他有几分不快。在忍耐了几分钟后,他还是让服务生换走了这瓶花。餐桌上没了玫瑰花,显得有些冷清,灯光映在餐桌上,教人看走了神。


 


灯光很白。但唐山海想,大概没有今夜的月光亮,没有晨间的白玫瑰白,更没有沛林的衬衣好看。


 


后者是世间任何事物都无法追赶上的,它们总和慕容沣差得很远,哪怕是今晚的月亮,在慕容沣的衬托下,也黯淡了不少。


 


一想到他,唐山海总是会笑。他的笑在这时会十分温柔,像是孩童得到了一块糖果,而慕容沣是这颗糖果,将他的苦涩清洗干净。


 


无以回报,因此唐山海把仅剩的温柔都赠送给了慕容沣。


 


可慕容沣得到的温柔太多了,不是吗。来自家庭和朋友的已经能把他淹没。哪怕他撇去这些,一样也不要,单单光是张显宗的温柔,就能将他淹没。


 


而唐山海能给的太少,什么都少,就连温柔也太少。


 


慕容沣来了。皮鞋踏过大理石地板,坐在了唐山海的对面。他穿得很正式,衬衣西装,唐山海不知道他是重视和自己的晚餐,还是他一直都这样正式。


 


“沛……慕容先生。”唐山海临时改口,希望不要让对方认为自己失礼


 


“唐先生不喜欢玫瑰花吗?”慕容沣一路走来,看见每一桌上都摆着新鲜的红玫瑰,唯独到了唐山海这,成了空空如也


 


“不,我不喜欢红玫瑰。”唐山海淡淡开口,取过一旁的餐单,再递给慕容沣,“红玫瑰太艳,像是鲜血。”


 


“我还以为唐先生会喜欢,毕竟做得到这个位置,手上怎么可能不沾血。”慕容沣翻开餐单,细细看过每一页


 


“光看手上的血就够了,何必还要再去看红玫瑰。”唐山海就这样看着他,一动也不动


 


慕容沣没接上唐山海的话,他低声跟服务生交流,确认后,餐单才回到唐山海手上。像是还留着慕容沣的温度,让唐山海不经意摩挲了几次。


 


点过的食物很快就上来,西餐厅的老板也知道这二位是谁,故而不敢怠慢,还送了一瓶酒。暗红色的液体倒入高脚杯,攀上杯壁,再滑落下来,过程很快。


 


席间慕容沣不怎么喝酒,他显得有些沉默,很少与唐山海交流。快要结束时,唐山海喝了一口红酒,润了润干涩的嗓子:“不知张显宗他……”


 


“他很好。”唐山海那句‘待你如何’还不曾说出口,就被慕容沣截下,“我也很好,很开心。”


 


“你过得好。”他看着慕容沣,笑得温柔,纵使那人不看着自己,“那就好。”


 


“这次陪唐先生吃饭,是头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。”慕容沣抬起头,与他四目相对,仿佛他们眼前隔得不是餐桌,而是一千道墙,“你知道的,他不太喜欢,也不太放心。”


 


那声沛林就要冲出他的喉咙,唐山海想把心都掏出来,想告诉慕容沣他不会放弃的,这一生只想和他在一起。可他说开心,简简单单两个字,像一双无形的手,捂着唐山海的嘴,硬生生把所有的话都推回心底。


 


就这样腐烂吧。腐烂成一滩泥,又或是烧成一把灰,至少余生还能有东西能供他怀念。


 


可是喜欢这件事,即使说不出口,也是会从其他地方流露出来的。譬如他的眼神,他的动作。这些细节慕容沣看在眼底,他心口处揣了一块怀表,紧紧贴着心脏。


 


他们一前一后走出西餐厅。唐山海喝了不少,却还是清醒的。他有时真恨自己,要是很容易醉,或许还能趁机往慕容沣的方向倒一倒。


 


他正了正领带,让自己看起来和以前一样。慕容沣走在他前面,想要走向一旁的黑皮汽车,早有人在等候,唐山海猜得到。


 


司机从车上下来,将车门拉开,慕容沣刚坐进去。唐山海看见了皎洁的月光,哪怕让他在前半生里选一个晚上,都不会有这个晚上美好,大概是因为慕容沣在缘故。明明不是十五,却比他见过的所有月亮都要好看。


 


像是慕容沣从前手里握着的白玫瑰,又或是他不经意间露出的笑。


 


只要是慕容沣,就便比世间万物都要好看。


 


在车门就要关上的那一刻,唐山海忽然邀请他,“要一起走一段路吗?”


 


最简单的邀请,陪他走一段路,走完这条街,唐山海就不求什么了。只是一段路,不长不短的一段路。


 


慕容沣示意司机开了车门,他从车上下来,点了点头。跟司机说了几句,那辆黑皮汽车便先往前开了。


 


他们并肩走着。初春的夜晚很冷,唐山海想脱下身上的大衣给他穿上,慕容沣拒绝了。他穿得不少,也没感到冷。


 


“唐先生,倘若有来生——”走着走着,他听见慕容沣对自己说话。他集中精神,没有打断慕容沣的话,“你还会吗?”


 


他的话像是夹了好几层意思,但唐山海从来只有一个答案,“会,无论如何,我都会。”


 


会来上海,会从事这份工作,会待在76号,会给你买白玫瑰,会要请你吃饭,还会喜欢你。我不会变的,重新来一次,也仍然是不会变的。


 


“唐先生资质这样好,一定会遇到更好的。”沉默了一小段路,慕容沣才开口


 


“我已经遇到了。”他走得缓慢,不舍得结束这段路,“最好的夜晚和最好的人,我都遇到了。”


 


这条路就要到头了,他们也要到头了。


 


慕容沣摘下怀表,在手中掂了掂,又摩挲了几下怀表,上头还有慕容沣的体温。


 


“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他把怀表递给唐山海,“多谢唐先生今夜这顿饭。”


 


“沛林——”他还是叫了出口,“倘若有来生——”


 


他没有把问题说完,一双眼充满温柔,希望慕容沣明白他的话。街上冷清,只剩下呼啸的北风,吹动他沉重的衣角。


 


“会。”慕容沣不假思索,“今生不会的事情,来生必定会做。”


 


“可这人啊,怎么能期盼来生呢。想来唐先生,也是不信这些的。”


 


慕容沣的话比北风更狠,吹动的是唐山海的心。


 


唐山海慢悠悠接过怀表,揣在兜里,忽然笑了,“是,我不信这些。”


 


黑皮汽车就在眼前,慕容沣朝它走了过去,任由汽车带他离开了。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,一双影子落了单,这条街又冷清了一些,只剩下唐山海。


 


从来只有唐山海,只是他一直以为会多一个人。


 


他隔着口袋碰了碰那块怀表,那是属于慕容沣的怀表。


 


其实他不缺属于慕容沣的东西,毕竟他胸腔中跳动的这颗心脏,也是属于慕容沣的。


 


02


唐山海被暗杀了。


 


他刚从花店出来,手里还握着一枝花。是白玫瑰,被人为的洒了几滴水,佯装是晨间从花园里新摘回来的。


 


子弹不知从哪来的,穿过他的胸腔,击中他的跳动的心脏。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慕容沣那样,只是这回很疼,还会要了他的命。


 


他应声倒地,白玫瑰落在眼前,花苞沾上了血,香气和血腥味绕在他的鼻尖,将他的思绪勾走。


 


人群尖叫奔逃,他皆听不见,也看不见。眼前只有这朵白玫瑰,如那晚的月亮洁白,如沛林的衬衣好看。


 


只是沾了血,多少有些影响美观。


 


他动了动手指,想擦掉花上的血渍,却越擦越多,硬生生把白玫瑰,变成了红玫瑰。


 


“你不要……不要怪我。”


 


唐山海忍着疼痛,从喉咙中挤出这样一句话,没人能听见,尖叫声已经淹没了他最后的话语。


 


“……我弄,弄脏了,你最喜欢的,白玫瑰。”


 


“我信,我信来生,也信你,信你所说的一切……”


 


慕容沣听到枪声时下意识往马路对面看了一眼,中弹的人是唐山海。喷涌的血液染红他的衣衫,也让他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。


 


慕容沣透过奔逃的人群,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唐山海,和那一朵染红的白玫瑰。他的眼眶红了起来,像是被烧的,又像是那些血流到了他的眼睛里。


 


他张了张嘴,想随着人群叫出声,却有东西堵在他的嗓子眼里,逼他安静。


 


迟了,他迟了一步。


 


走到唐山海眼前时,唐山海已经闭上了眼睛,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回荡在这条街上,回荡在慕容沣的耳边,一声又一声。


 


“张显宗很像你,他是我父亲的部下,文县司令。”


 


“他和你不同,他走的是我的路。我说过,道不同不相为谋,抱歉唐先生。”


 


他眼眶更红了,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。哭腔很重,声线在颤抖着,没人在乎他说了什么


 


“来生吧。”


 


“我会,来生一定会。”


 


他弯腰拾起了那朵脏了的玫瑰花。




后来张显宗问他,这样一朵脏了的花有什么好看,而且还枯萎了。慕容沣只是笑笑,依旧把它养在花瓶里。




张显宗能送他种满白玫瑰的花园,唯独送不了他这一朵玫瑰花。




属于唐山海的玫瑰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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